文/安根

编辑/漆菲

当地时间3月15日起，俄罗斯迎来2020年通过宪法修正案之后的首次总统选举，这也是该国首次战时选举。

3月15日，不少俄罗斯选民前往投票站投票。

俄国各地早就张贴出爱国海报，呼吁选民前往投票站投票。俄罗斯电视台还播出投票可抽奖获得汽油票等五花八门奖品的广告来吸引选民。“关键是不要偏离道路……要去投票站表达公民和爱国立场。”俄总统普京在投票前的视频讲话中鼓励道：“我们需要确认我们的团结和向前迈进的决心。”

按照俄中央选举委员会的说法，最终结果将在3月28日前宣布。但在外界看来，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选举。普京将迎来他的第五个总统任期。他于2000年当选总统，并于2004年、2012年和2018年三度连任。

选举两周前，普京发表了自掌权以来最长的国情咨文，阐述了至少到2030年的发展计划，这被外界视为竞选宣言。“俄罗斯公民将团结一致捍卫我们的自由，以及我们和平且有尊严地生活的权利。”他在国情咨文中如此说道。

2月29日，普京向俄联邦会议发表年度国情咨文。这是他自2000年以来第19次发表年度国情咨文。

普京的前政治顾问马特拉·格尔曼认为，普京将通过此次选举向俄罗斯社会传递一个信号，“他希望表现出一种平静的气氛，告诉俄罗斯人生活应该照常进行”。

陪跑者都有谁？

相较于以往的总统选举，这次有了一些新变化。比如在选举日期方面，俄罗斯首次采用持续三天而非一天的投票，即从3月15日持续至3月17日。俄为此设立了9万多个投票站，各投票站每天8时至20时开放。

俄中央选举委员会负责人帕姆菲洛娃（Ella Pamfilova）对此解释说，事实证明，这种多日连续投票的形式在选民中很受欢迎，能够提高投票率并减轻地方选举委员会的压力。

在俄罗斯一些偏远和交通不便地区、边防哨所、远洋轮船以及部分境外地区，总统选举投票已于2月25日至3月14日提前举行。此外，有29个地区的选民可在1月29日至3月11日递交远程电子投票申请。

2023年12月18日，普京向中央选举委员会提交总统候选人登记文件。

俄罗斯约有1.12亿18岁及以上人士拥有投票资格，包括被吞并的克里米亚半岛和被占领的乌东四个地区（顿涅茨克、卢甘斯克、扎波罗热和赫尔松）的民众。乌克兰政府称，俄当局试图逼迫当地民众出来投票，俄当局予以否认。

俄罗斯占领的顿涅茨克地区，同样矗立着俄总统选举宣传牌。

总统候选人通过政党提名和自荐两种方式参选。俄罗斯国家杜马的五个政党（统一俄罗斯党、俄罗斯共产党、俄罗斯自由民主党、公正俄罗斯-爱国者-为了真理党、新人党）可通过去年12月下旬举办的代表大会推举候选人，而无须收集支持者签名。其他政党候选人必须收集10万个支持者签名。如果是独立候选人，还得召集一个不少于500人的倡议小组，并收集至少30万个支持者签名。

这一次，71岁的普京选择以独立人士身份参选，而没有作为执政的统俄党的候选人。不过，统俄党早就表示，该党首要任务是确保普京得到最大支持。

与此前历次选举一样，普京没有参加任何选前辩论活动。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解释称，普京是现任国家元首，日程非常繁忙。近一段时间，他频频在媒体露面、接见学生、视察工厂，还搭乘可携带核武的战略轰炸机飞了一趟。

“除了普京还有谁？”这句话成为所有俄罗斯人谈论选举时的反应。俄罗斯官方民调机构VTsIOM在今年2月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约79%的俄罗斯人打算投给普京。同月的另一份民调显示，在打算参加投票的受访者中，约75%的人表示将支持普京。2018年的总统选举，普京的得票率高达76.69%，在2012年、2004年，他的得票率分别为63.6%、71.9%。

即便如此，还是需要介绍一下其他有意参选的人士。

俄总统选举的四名参选人：从左至右分别是达万科夫、斯卢茨基、哈里托诺夫和普京。

首先是前杜马成员、克里姆林宫的批评者鲍里斯·纳杰日丁（Boris Nadezhdin）。一开始，纳杰日丁被允许收集签名支持其竞选活动，他的支持率一度上升到10%以上。他将俄乌之间的战事描述为“致命错误”，他的批评令一些分析人士感到惊讶。

但到了2月8日，俄罗斯中央选举委员会宣布，纳杰日丁提交的10.5万个签名中，有9000多个签名无效，其中“一些签名是死人的”。如此一来，他收集的有效签名便无法达到10万个，意味着无法登记成为正式候选人。

纳杰日丁被拒绝登记为正式候选人。

同样被拒绝参选的还有前电视台记者、地区议员叶卡捷琳娜·邓佐娃（Ekaterina Duntsova），她的主要纲领同样是呼吁在乌克兰实现和平；另一个是前军事指挥官伊戈尔·吉尔金（Igor Girkin），他以对俄领导层能力的极端民族主义批评而闻名。

最终，经中央选举委员会遴选出的合格候选人共有四位，除了普京，还有来自新人党的国家杜马副主席弗拉季斯拉夫·达万科夫、来自自由民主党的国家杜马国际事务委员会主席列昂尼德·斯卢茨基，以及来自俄罗斯共产党的国家杜马远东和北极发展委员会主席尼古拉·哈里托诺夫。他们所在政党均高度支持克里姆林宫的现有政策。

“克里姆林宫需要对国家叙事的绝对话语权，它不再需要用所谓的自由派候选人来显示俄罗斯政治光谱的完整性。像弗拉季斯拉夫·苏尔科夫这样的人，不再被政权所需要。”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的高级研究员安德烈·科列斯尼科夫如此解读。2011年之前，苏尔科夫是克里姆林宫意识形态的主要设计者，“可控民主”的概念就是由他提出。

俄罗斯2024年总统选举宣传牌，V形标志象征着“俄罗斯必胜”。

2018年选举时，尚有鲍里斯·蒂托夫、克谢尼娅·索布恰克和格里戈里·亚夫林斯基三人作为自由派候选人陪榜，即便他们的得票率仅在0.7%至1.7%之间。2023年以来，俄罗斯当局提高了反政府活动的社会和法律成本，持不同政见者可能会被宣布为“外国代理人”、被解雇或面临行政和刑事处罚。

2月29日，也是普京发表国情咨文的当天，俄罗斯《新报》（Novaya Gazeta）主编谢尔盖·索科洛夫因涉嫌“抹黑”俄罗斯军队而在莫斯科被拘留。《新报》大部分员工已于2022年3月离开俄罗斯，前往拉脱维亚成立欧洲站，但索科洛夫选择留在莫斯科工作。

更广为人知的，还有俄罗斯头号反对派纳瓦利内和瓦格纳组织创始人普里戈任的遭遇。纳瓦利内于在2021年2月被俄罗斯当局投入监狱，随后面临无休止的法律指控，直到2024年2月16日由狱方发布通告称他在放风散步时于狱中猝死。普里戈任更是在2023年6月23日发动军事叛变整两个月后，与瓦格纳一众将领一起坠机身亡。

俄罗斯头号反对派纳瓦利内的葬礼，民众前来献花。

这种情况下，很难寄希望有任何新人挑战者会在俄政坛出现。在一众支持普京连任的俄政府高官中，目前担任俄安全会议副主席的梅德韦杰夫通过声明表示，考虑到全球形势和俄罗斯正在经历的“戏剧性时期”，普京的决定是“绝对合乎逻辑和正确的”，“他作为总统的工作必须继续下去”。

瓦格纳集团创始人普里戈任在发动军事叛变两个月后，与一众将领一起坠机身亡。

将重心转向民生

尽管俄乌战事已持续两年之久，但整个2023年，在俄罗斯主要城市和大部分地区，这个国家看起来并没有处于战争之中。

乌克兰的无人机曾在2023年夏天攻入过首都莫斯科。“（那些无人机）像自杀式袭击一样撞向我们日常办公的大楼，当时楼里的人都疏散了。但第二天我们就回来上班了，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年10月，当《凤凰周刊》特约记者来到莫斯科时，当地居民阿丽娜指着莫斯科展览中心的建筑联合体如此说道。

被乌克兰无人机攻击的大楼。

对一些俄罗斯人来说，这些关于战争的记忆就像莫斯科河畔夏天的一阵风，转瞬即逝。如今，俄罗斯社会大体适应了在国家进行武装冲突的背景下生活。除了2022年9月在全国范围进行部分动员让很多人感觉到近在咫尺的战争气氛，社会出现短暂恐慌，接下来的大多数时间，人们选择接受现实，即他们将在当前状况下生活相当长时间。日常生活中，人们也往往避免刻意谈论战争。

俄罗斯民调机构列瓦达中心的调查结果显示，当询问俄罗斯人最想问普京什么时，最受欢迎的问题是：“对乌克兰的军事行动何时能结束?”不过，俄民众对于战争的理解与外界或多或少存在偏差。

2022年7月，一名建筑工人在乌克兰东部的马里乌波尔修建新医院。

养老金领取者莉迪亚（Lidiya）告诉英国广播公司（BBC）：“我对选举抱有很大希望。我希望战争结束，经济好转。但我尊敬普京。”

在相当比例的俄罗斯人眼中，普京是俄罗斯的合法领导人，他下令展开的“特别军事行动”也是合法的，不论个人同意与否，这是国家的决定。他们也接受了政府的说法，即当前的对抗不在俄乌之间，而是俄罗斯和西方国家的冲突。

根据列瓦达中心的调查，到2023年11月，约75%的俄罗斯人选择“支持”战争（在俄罗斯，特别军事行动和战争在术语上的差异已不存在）。但很多人对此有自己的解释，例如“这些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战士，我们怎么能不支持他们”“战争是不好的，但我们必须支持自己的战争”“人们被杀是不好的，但没有其他办法”。

其中，22%的受访者特别积极地支持战争，认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停火。这里面绝大多数是已经退休的男性，这些人本身不会在军队服役，因此也不会面临任何个人风险。

另有约五分之一的受访者持反战立场，其中约13%不仅主张和平，而且准备为自己国家发生的事情承担责任。这部分人主要是来自大城市的年轻人，他们主要从互联网上获取信息，不太会受到本国主流媒体的影响。然而，即使是最坚定的战争反对者，也不愿走上街头抗议。

尽管如此，2023年的俄罗斯地方选举传达出一种信息，围绕战争叙事展开的民族主义言论无法动员选民，甚至可能产生相反效果。因此，亲政府的地方领导人会避免在竞选中进行战争宣传，而是将重点放在民生问题、对动员士兵的社会援助以及战争带来的投资机会上。

为了保证此次选举的得票率和投票率，克里姆林宫选择以强有力的宣传来巩固国家叙事。因此，普京此次的国情咨文中，仅有开头约15%的篇幅围绕战争展开，而且请注意，他强调的不是俄乌之间的战争，而是“正义的俄罗斯”与“腐败的西方”之间展开的殊死较量；其余部分则放在如何进一步提高俄罗斯人的福祉与生活质量方面。

普京宣布了多项新的国家项目，内容涉及为国家未来培养人才、为俄罗斯青年提供更多支持、提高有子女家庭生活质量及提升出生率、提高人口预期寿命等。

针对外界尤为关注的人口问题，普京呼吁，目前俄罗斯有超过200万个有三个或三个以上子女的家庭，多子女大家庭应成为俄罗斯的常态。他还表示，俄罗斯将在包括经济、教育、医疗及地区发展在内的多个领域采取更多措施以改善人口状况，如启动“家庭”“人才”“俄罗斯青年”等国家项目，未来几年还将为低出生率地区划拨高达750亿卢布的资金。

普京同时强调，俄罗斯的经济应转化为居民收入的增加。目前，贫困问题直接影响到9%以上的俄罗斯人口，应在2030年前将俄罗斯贫困率降至7%以下，并将最低工资翻一番，提升至3.5万卢布（约合2800元人民币）。

据东欧一些新闻调查机构披露，此次总统选举前，由俄联邦政府支持的“信息战”的总预算高达11亿欧元。官方希望传播的内容包括：树立俄罗斯的“传统价值观”，表明“俄罗斯人生活方式的积极变化是基本趋势”；颂扬那些“令每个人都感到自豪的现代（俄罗斯）英雄”；致力于为“新领土的居民”（即被俄罗斯占领的乌克兰东部领土）提供民族归属感来促进国家的统一。调查指出，约有15个组织和协会获得了6.31亿欧元来制作符合当局设定的目标内容。

谁误判了谁？

2001年9月，首次担任总统的普京曾向欧洲保证：“俄罗斯是一个友好的欧洲国家……欧洲大陆的稳定和平是我们国家的首要目标。”如此“直率且值得信赖的”普京，赢得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的支持。小布什在和普京首次会面后说，他望着眼前这位俄罗斯新总统的眼睛，“可以感觉到他的灵魂”。

直到二十多年后，认为普京眼中“没有灵魂”的美国总统拜登直呼其为“疯狂的混蛋”，普京则咬牙切齿地要让俄罗斯所有的对手落得难看下场。究竟是谁误判了谁？

第一任总统任期内，普京的确表达过想加入北约的愿望，当时的俄罗斯也是全球反恐战争的重要潜在盟友。但当他说出“苏联帝国的终结是20世纪最大的地缘政治灾难”这句话时，他内心深处映射的是苏联解体后的混乱景象：经济处于崩溃边缘、国民极端贫困、2500万俄罗斯人被困在国土之外。

因此，在那个短暂的合作窗口期，与西方合作对普京的诱惑在于，“他认为这样有助于建设一个伟大的俄罗斯”。在这一阶段与普京有过多次会面的美国时任国务卿康多莉扎·赖斯如此说道。

另一个令普京厌恶的对象则是软弱。他憎恨叶利钦领导下俄罗斯的软弱，因此，他在2000年竞选期间发表的第一份政治宣言就是要“扭转西方指导下俄罗斯将权力从国家转移到市场的努力”，无论是对待车臣分离主义分子，还是趁国家混乱之际而崛起的寡头，普京都展现出了足够的强硬。

然而，西方国家忽视了“软弱”给俄罗斯和普京带来的心理创伤。这种创伤最早可追溯到1998年北约首次东扩，那一年波兰、捷克共和国和匈牙利正式加入北约，尽管国家羸弱，但时任俄罗斯外长普里马科夫明示，俄罗斯对北约东扩“很不高兴”。1999年，北约无视俄罗斯在巴尔干地区的利益和政治偏好，首次以“人权高于主权”的原则将科索沃从塞尔维亚割离出来置于联合国控制之下，“软弱的俄罗斯”继续遭受羞辱。

普京1952年生于圣彼得堡（当时被称为列宁格勒），在苏联与纳粹德国战争的阴影下长大。这个世界的逻辑是，只有成为周围邻国的统治者，俄罗斯才称得上大国。然而，西方世界在邻国的一举一动无情地践踏着俄罗斯的大国愿景。

2004年3月，斯洛伐克、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斯洛文尼亚以及波罗的海三国正式加入北约，接连的东扩不仅使北约边界向东纵深推进了1000公里，美国也越来越多地在新的联盟成员国中轮流部署其军队。

正是从2004年起，普京领导的俄罗斯开始变得强硬。俄罗斯和西方国家从合作走向对抗，尽管这个过程一开始很缓慢，但总体方向不可逆转。普京2007年2月在慕尼黑安全会议上直言，莫斯科对美国和北约傲慢态度的耐心即将耗尽。他用不耐烦的语气直接称美国人为“美国佬”。他在与时任法国总统奥朗德见面时说，“这些美国佬羞辱了我们，把我们放在第二位。”

然而，西方领导人并没有足够重视普京的警告。相反，多条战线的挑衅仍在继续，2008年年初，美国和北约主要国家绕过联合国安理会（以及俄罗斯的否决权），授予科索沃完全独立的政治地位；三年后，奥巴马政府就联合国在利比亚开展“人道主义”军事行动的目的误导了俄罗斯，进而推翻了卡扎菲政权；紧接着，美国又想如法炮制推翻叙利亚巴沙尔政权。

2008年8月8日，时任美国总统小布什与普京在北京2008年夏季奥运会的招待会前亮相。

如果说，上面这些羞辱给普京带来的只是间接威胁，那么当他2012年试图重返总统之位时，这位俄罗斯领导人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威胁。当年选举投票结束后，俄罗斯爆发大规模街头抗议活动，游行者举着写有“普京是小偷”的标语，这让他确信，美国将会在俄罗斯煽动一场颜色革命，并可能希望“像干掉卡扎菲一样干掉自己”。

2011年总统选举后，俄罗斯多地爆发反政府示威游行。

与此同时，普京确立的另一个信念是，西方世界在经历2008年金融危机之后，已陷入无可挽回的衰落。因此，恢复俄罗斯的秩序，赢得国际社会的尊重变得触手可及。一个拥有丰富石油收入和高科技武器的俄罗斯可以成为多极世界的一极，部署军事力量几乎不会遇到抵抗。

2014年2月，当乌克兰人决定推翻一个亲俄领导人，拒绝加入俄罗斯领导的欧亚联盟，转而寻求与欧盟达成协议，对普京而言是不可原谅的举动。普京认为，那是一场由美国在背后操纵的“政变”。随后，俄罗斯吞并了克里米亚，形成两个由俄罗斯支持的分离地区。从那一刻起，今天的战事就已不可避免。

未竟的事业

俄罗斯在2020年就修宪进行全民公投，该修正案允许普京在2024年之后继续竞选总统，并且至少两届。因此，普京有可能执政到2036年，届时他将83岁。

在复兴俄罗斯大国地位的道路上，还有一系列未竟的事业在召唤他。

普京需要给当前的俄乌战事划上句号。但这并不容易。一方面，他希望告诉国内民众：俄罗斯参战是不得已而为之，但胜利就在眼前；另一方面，他又希望告诉支持乌克兰的西方盟友们：俄罗斯做好了长期战争的准备。以何种方式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并且能向俄罗斯民众交代“胜果”，是普京需要谨慎考虑的事情。

等到特朗普卷土重来、重新选上美国总统也许是个契机，但美国的政治精英们显然不会让普京“赢”得那么轻松。这场战事促使北约加强了东线，使该地区处于戒备状态的西方军事资产达到史无前例的规模。不久前，芬兰和瑞典相继加入北约。

正因此，在总统选举到来之前，普京再次暗示，俄罗斯有可能与西方国家发生核对抗。“我们随时准备使用武器，包括任何武器。”他在一个电视节目中回应说，“如果我们谈论的是俄罗斯国家的存在，是对我们主权和独立的破坏。”

美国资深反恐问题专家、兰德公司高级顾问布莱恩·詹金斯（Brian Michael Jenkins）告诉美联社，俄罗斯领导层正在讨论“围绕其国防需求，整合整个俄罗斯社会”。“这句话的确切含义并不完全清楚，但它表明，俄罗斯领导层明白这场战争将会持续很长时间，因此必须进行动员。”他分析道。

普京需要继续提高俄罗斯人的生活水平和获得感。过去24年，除去一些极特殊的年份，他一直通过提高普通人的生活水平来增强自己的号召力，但随着国家支出向国防和安全领域集中，以及部分民用生产领域出现劳动力短缺，眼下要防止人们的生活水平出现速降，这就需要进一步在民生和基础建设等领域扩大支出。

2024年，俄罗斯将在北高加索联邦区地区更新3500多个变电站。

与此同时，普京要尽量避免宣布另一波动员，让战争继续“远离”神经紧绷的公众，同时加强国家叙事，通过强有力的经济增长和不断加强的社会安全网络来保证核心支持者们的忠诚度。

普京需要证明，俄罗斯不是一个只会出口石油天然气和大宗商品的资源型国家，而是可以依靠自己培养的人才和技术研发团队实现经济多元化，并增加出口产品的工业附加值。

普京还需要证明，关于西方堕落、腐化、衰退以及世界格局必然走向多极化的预言不虚。西方的联盟体系终将土崩瓦解，欧盟内部会因高昂的能源价格而陷入经济瘫痪。世界上应该有越来越多国家“弃暗投明”，来购买俄罗斯的能源和技术产品，与俄罗斯扩大商业和贸易往来，并与俄罗斯构建更紧密的政治关系。

2024年1月31日，普京在莫斯科出席与竞选活动人士的会议。

最重要的是，俄罗斯要获得与美国平起平坐的大国地位，美国必须承认俄罗斯对乌克兰无可挑战的支配地位，欧洲的和平与战略稳定也应该由“核武器处于全面战备状态”的俄罗斯共同保障。

普京还需要为自己物色一位可靠的接班人，继续完成他的事业。这个人不能像赫鲁晓夫那样背叛斯大林，也不能像戈尔巴乔夫那样拆掉苏联的帝国大厦。

面对这一长串任务清单，获得连任也许是普京最容易办到的一件事。

网友看法

1、网友坐古谈今：在普京之下除了梅德韦杰夫外都是蝼蚁，普京的当务之急是在12年后，有一位称职的接班人接班。

2、网友那些破事888：除了普京还是普京[呲牙]

3、网友凡谋皆就：除了普京，没有谁了

4、网友曰生先生：除了普京还是普京[呲牙]

5、网友小李说：普大帝挺住啊

6、网友二筒子（哈哈乐）：普京大帝，牛[赞][赞][赞]

7、网友幡然醒悟的老黄牛：还有俄罗斯人民大众

8、网友老珠黄钓鱼：只能是普京，永远都是[赞]

9、网友超级大型猫科动物：帕特鲁舍夫？[捂脸]

10、网友闲聊仁生百态：想不出来了

11、网友坦坦荡荡的直率是我的：[赞][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