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面新闻记者 | 蔡星卓

界面新闻编辑 | 刘海川

又一起发生在印度的强奸案引起了广泛关注。根据3月4日的报道，2024年3月1日至2日，一名西班牙与巴西双国籍的女游客在印度东部被7名男子轮奸，她的丈夫也被殴打。袭击发生时，这名女子在和她的丈夫正骑摩托车到印度贾坎德邦的Dumka地区露营过夜。据《印度时报》报道，警方在一份声明中表示，这对夫妇于周五下午5点从西孟加拉邦抵达印度Dumka地区，并准备前往尼泊尔。警方表示，他们已经逮捕了至少3人，还在寻找其他嫌疑人。

根据医疗法律程序，这对夫妇已经被安置在安全地点。欧洲新闻台的报道提到，Dumka地区是著名的旅游胜地。3月3日，西班牙驻印度大使馆在社交平台上表示，“我们必须团结一致，致力于在全世界消除对妇女的暴力行为”。这起案件引发广泛关注，并再次将印度的强奸和性暴力推到聚光灯下。

2012年12月16日夜晚，印度德里，一名20岁出头的女学生Jyoti Singh在一辆行驶中的公交车上遭到殴打和强奸，并最终被折磨致死。此案在当时震惊印度全国，也被称为“Nirbhaya案”（印度的强奸法不允许媒体在报道中使用受害者的名字，“Nirbhaya”意为“无所畏惧”，在此案件中被广泛用来指代受害者）。2013年，Jyoti Singh在死后获得了美国国务院颁发的国际女性勇气奖。值得一提的是，在2015年上映的BBC纪录片《印度的女儿》中，轮奸犯之一Mukesh Singh曾把发生在Jyoti身上的事情归咎于她自己，并表示“一个正派的女孩是不会在晚上九点钟到处游荡的”。

在印度，强奸是针对女性最常见的犯罪之一，也是一个严重的国家问题。据《华尔街日报》报道，2014年，当印度总理纳伦德拉·莫迪首次竞选总理时，女性的安全问题在他争取女性选民的过程中占据了重要地位。尽管在“Nirbhaya案”后，成千上万的印度人走上街头进行抗议，印度的强奸案开始更广泛地被媒体报道，但没有迹象表明针对印度女性的性暴力犯罪正在减少，少数民族部落社区的女性尤其处于危险之中。在2022年，印度平均每天报告近90起强奸案，这意味着可能每18分钟就有一名女性被强奸，这一数据在2013年时还是约20分钟。而据印度国家犯罪记录局（National Crime Records Bureau）的数据，2022年全年，印度共有超过3万名不同年龄的女性被强奸并记录在案。

值得一提的是，谈论犯罪的禁忌和嫌疑人的低定罪率也加剧了这个问题。《柳叶刀》杂志官网曾在2014年发表文章称，尽管印度的性暴力发生率并不高（约为8.5%），几乎是世界上最低的，但据估计，印度有超2500万女性遭受性暴力的影响。文章提到，只有1%的性暴力受害者向警方报案，报警率低的部分原因可能是印度大多数性暴力发生在婚姻中——约有10%的已婚女性报告遭到丈夫的性暴力，而婚内强奸在印度并不会被定为犯罪（在妻子不低于15岁时）。这也意味着，对于印度女性来说，在家里和外面都不够安全。

一些新的举措也被用来改善目前的状况，如德里妇女委员会（DCW）针对“特殊案件”的电话专线让女性举报强奸案变得更容易，从而从某种程度上提高报案率，但女性安全的保障在印度仍有很长的路要走。就像印度记者Vidya Krishnan曾在《纽约时报》发表的文章中给出的描述：“我们结伴外出，保护自己，携带胡椒喷雾和GPS跟踪设备，在日落后避开公共场所，并提醒自己如果受到攻击要喊‘着火了’而不是‘救命’。但我们知道，再多的预防措施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